傅佩荣讲易经
给了第一公民:可以随时召唤元老,制定法律让其通过,享受比行省总督还高的地位,哪怕他们并不是自己的官方特使。所有这些特权全部得到了同意和批准。四年前,凯旋将军·恺撒还不敢提出这样的要求,但现在情势大变。他的权威散发着刺眼夺目的光芒,拖曳着最深最暗的阴影,且已经武装上了新的影响力和威力。
一年后,备受饥荒与瘟疫折磨的罗马人发动了暴乱。他们断言,只有让恺撒担任独裁官,才能拯救城市于水深火热,而第一公民义愤填膺地驳斥了他们的要求。他扑通跪倒在地,拼命撕扯着自己的衣服。之前进入元老院时,他总要在托加袍内套上盔甲,而现在,他袒露胸膛,恳求人们千万不要逼他做独裁官,否则不如一刀刺死他。这种戏剧性的表演或许是有意而为,但他的愤怒是真真切切的。他不再需要父亲的悲剧来警醒自己,切勿重蹈覆辙。他为自己赢取的卓越功勋是不能被任何正式头衔限制的。他的权力有如最馥郁的香气,渗透到了罗马的每一个角落和每一处缝隙。因此,他没必要既亵渎自己的权力,又冒犯罗马的传统。毕竟,如果权力无从保留,那他所做的一切岂不白费?此时此刻,人们凝视第一公民,看见的不是共和国的刽子手,而是共和国的化身。“恺撒若不是政体本身,那还能是什么呢?”[87]
从19岁自称神明的复仇之子以来,曾经的盖乌斯·屋大维已经明白:最确凿的真相就在观者眼中。有意让人们不去看什么和他们能看见什么一样重要。马尔库斯·克拉苏因为急不可待地想血洗祖父的耻辱,便把一位野蛮部族的国王逼入死角,还亲手挥剑砍倒了他;但公元前22年9月,第一公民长驱直入东部行省时,心里很清楚,武力解决绝非上乘之计。目前为止,他的赫赫威名就是更胜一筹的武器,足以令帕提亚人如罗马公民那样对他敬畏有加。第一公民并没有像克拉苏那样领兵作战,以身涉险,相反,他更倾向于和帕提亚国王弗拉特斯公开协商。